必须有一个爱人要退出
2020-8-18 来源: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:次有什么药可以治疗白癜风这种疾病的 http://www.bdfyy999.com/bdf/zhuanjiadayi/changjianwenda/34278.html1,天蒙蒙亮。阿奴翻了个身起床,拿起床边上的褂子套上。近日来她越发注意到自己身体在变化。洗旧的褂子质地软贴,柔柔地覆在胸前皮肤,阿奴心里流过一阵异样感觉。自从胸前一天天隆起来,和来“脏”后,阿奴就知道自己要变成女人了。她不敢像以前那样蹦跳,也要像阿姆一样遮遮掩掩洗那些布条,搁在阴暗角落晾干。布条洗过的水不能随处倒,要从灶膛里掏草灰把水和干,跟和泥一样,最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埋在树底下。这些无需阿姆说,单是看阿姆平常做就都明了了。饭吃罢,带上饭盒,阿奴照旧背着腿脚不方便的阿弟去山下学堂里。清晨空气清冷,沁人心脾,山间薄雾萦绕,眼里尽是浓得化不开的绿。阿弟15岁,生来瘦弱,阿奴轻易就把阿弟背在身上。阿爸阿姆要忙田里的活,从小就是她照顾弟弟。有记忆起,阿奴就是背着阿弟到处走,大些就背着到处玩,再大点就背到学校。虽是初春,但背到学堂,阿奴还是流汗了,脸颊微红,汗渍湿了耳边发丝,闪着黑津津的光。她熟练地把阿弟安顿在位置上。学堂里有老师同学帮忙,中午吃自带的午饭,阿奴只要傍晚再背他回去就好。收拾停当,阿奴准备离开。2,“……那个,阿奴……”一个怯怯哑哑的男声音响起。阿奴回头一看,是学堂新来的于老师,于老师并没教阿弟,阿奴张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。“那个……咳,这个……给你。”于老师往她怀里塞了张纸,转身就跑。“……啊,小心!”阿奴在身后喊了一声。于老师脚滑了下,差点摔倒,他狼狈地回头看了眼阿奴,推了推鼻梁上圆圆的眼镜,很是窘迫。阿奴掩嘴笑,眼睛弯弯。打开纸张看后,阿奴又马上合起来,身体僵硬拘谨,脸上火辣辣。顾不上跟阿弟说再见,阿奴快步离开学堂。幽僻处,阿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,才小心翼翼把纸打开。是一幅画。铅笔画。画上的人,是她。阿奴心跳加快看着另一个自己。那眼那鼻那唇,简直一模一样。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内心的震撼,她一次次在心里感叹,天啊,也太像了。细细盯着画上的每一笔,边上还写着几个字,可惜阿奴看不懂。她猜是她名字但又觉得不对,她名字只有两个字,那行字明显不止两个。看了又看,阿奴小心把画纸折好塞进贴身兜里。天已大亮,薄雾散去,山里的一切就像镜片上雾气被擦去,清晰呈现,入眼皆是各种各样的绿。绿色,让人心情愉悦。阿奴跟戴斗笠扛锄头的农人远远大声打招呼。人欢快,脚轻松,回程路就短了许多。3,一整天阿奴心神不宁,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画纸上的字,揣测于老师的用意。他写的是什么?他为什么要画她?莫非……阿奴好苦恼,怎么办?总不能拿着画纸去问于老师吧,多羞啊,也不能去问阿弟,阿弟肯定会跟阿姆说。别人更不行。挨到点,阿奴飞奔去接阿弟。她期待看到于老师,又害怕看到于老师,矛盾极了。出来时看到于老师。阿奴背着阿弟,慢慢走着,难为情地从于老师身边经过。“……慢点。”于老师嘱咐着。阿奴看了下他,又飞快垂下眼睛,从于老师身边走过。“喂……”于老师在后面喊着。阿奴不敢回头,她走得更快,简直要跑起来了。“阿姐,干嘛走这么快,”阿弟在后背不满着。“没干嘛啊,要赶紧回家呀。”阿奴心情雀跃,走得更起劲。“阿姐,于老师喜欢你。”阿弟冷不丁在后背说了一句。“你瞎说什么啊?”阿奴大惊,于老师跟阿弟说的么?“我没有瞎说,于老师又不教我,但是最近他老是过来跟我说话,背我去解手,然后聊着聊着,话题就会转到你身上去,打听你的消息哩。”“啊,那你怎么跟他说?”阿奴急切问。“我实话说啊,说你睡觉流口水,说你人傻呼呼的,说你一点都不好玩。”“江德顺!”阿奴气得站住脚连名带姓叫阿弟的名字。“哈开玩笑哩,开玩笑。”知道她生气,阿弟赶紧否认。阿奴才又开始走。“其实阿姐,如果于老师做我姐夫挺好的,这样你就不用背我,他说他会背我的,你就不会太辛苦,都怪我,脚长成这样,拖累了你。”阿弟在后背越说越小声。4,从小他就觉得阿姐很厉害,只要在她背上,他就是安全的,就是国王,别人都欺负不到他,她可以背着他跑很快,其他小孩都追不上。他指挥着阿姐,撵猫追狗,在阿姐背上的童年让人无限怀念,他有什么事都跟阿姐说。现在他还是在她背上,但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,他多希望自己的脚是正常的,这样,他可以并肩跟阿姐走在一起,他甚至还可以背阿姐。只恨那两条弯曲干瘦如面条般的腿连自己站起来都困难。他只能在每次阿姐背他的时候心疼地帮她擦擦汗、把舍不得吃的小零食冷不丁地塞到阿姐嘴里。夕阳西下,四周染上一层温暖的光。晚上阿弟做功课时,阿奴踱步到他边上,拿起阿弟的书本翻看。她想找找看有没有跟画纸上一样的字,这样,她就可以假装不经意问阿弟,这个字怎么念。翻了下,很多个字觉得像又觉得不像,阿奴好气馁。房间里,阿奴捧着油灯细细在灯下看那画。与自己凝视。啊。阿奴想到办法了。她马上找来纸跟笔,笨拙照着画纸上的字一笔一画写下来,一个字没写好,额上已渗出薄薄一层汗。她很聪明没有把所有的字都写在一起,因为写在一起,拿给别人一问,字的意思就会让别人知道,所以,她分开写,这样,被问的人也就不会起疑。而且最好不要找同一个人问。终于写好,阿奴把字一个个裁开,八张小方块,看着自己第一次写的字,感觉跟于老师画上的字差不多像,就是歪扭点。躺到床上,阿奴不似以往很快睡着,她辗转着,想着。屋外凉凉的月光陪着阿奴静静晒着,好似它也有满腹心事。5,做贼似的辗转几天,费了些功夫,阿奴终于弄清画上是什么字,连起来又是什么意思,她第一次意识到识字的有趣。说不出的话,通过字,将意思表达出来,给看的人领会,多么神奇。日子依旧遵循着昨日的轨迹进行。阿奴照旧跟以往一样忙活。做早饭,背阿弟,砍柴挑水,喂鸡鸭,做农活,纳鞋底,似乎跟16岁前的任何一天都一样。但阿奴的心境不一样了。自从收到那幅画,自从知道那画上字的意思,阿奴很难不去多想。每次看到于老师热烈欲言又止的神情,阿奴只能低头快快走过,她不敢去应承他眼里的东西。她是个连字都不认识的乡下姑娘,如何跟一个人人尊敬的老师扯上关系?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画纸上写的是这八个字,他真是太抬举她了。窈窕淑女?她配吗?他是君子,她却不是淑女,她只是个做农活的乡下丫头。这天把阿弟背到学堂,返程却下起小雨,阿奴没带伞,沿着田埂小路快步往回赶。“嘿,阿奴,阿奴。”隐约听到身后有叫喊声,阿奴回头看。一个身影举着把伞正往她跑来。雨势渐大,阿奴看不清来人。田埂窄,两脚有余的宽度,下雨更湿滑,来人不时滑进田埂下又站到田埂上,犹如走钢索一样滑稽。阿奴看清来人。是于老师!他怎么来了?“喏,给你。”于老师把伞递给阿奴。雨顺着发丝往下滴,不一会儿眼镜全看不清,于老师干脆把眼镜摘下。咦,眼镜可真是奇怪的东西,没戴就跟平常认识的不一样了。“那您呢?”他只有一把伞。“我没事,跑回去很快的。”于老师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。“那怎么成?您会淋湿的。”阿奴不同意。伞在两人间推来推去。“我是男人强壮得很呢,你是女生不一样。”于老师不由分说把伞塞给阿奴,又转身跑。“于老师要不您先送我回家,您再回来,这样我不会淋到您也不会淋到?”情急之下阿奴提了建议。“……那,也行。”狭窄的田埂上两人不能并肩走,阿奴在前,于老师举着伞在后。两人沉默地走着。阿奴又别扭又心暖。这感觉来得突然,她不知该如何平息,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村丫头,她被人呵护,她在发光。天地间一片静谧,只有“沙沙沙”的雨声,好像世间,只有他们两个。阿奴知道,不管多少年以后,她一定会记住此时此刻。“我叫于青漆,你以后叫我青漆,就不要您您您叫了,感觉都被叫老了。”把阿奴送到家后于老师说。“青漆?他原来叫青漆。”谢谢,谢谢你。阿奴还是没能叫出口。青漆,多亲密的称呼。“……明天,明天我在后山等你,你要来的。”不等阿奴回答,于老师撂下话就跑。“喂——”阿奴喊着。他似乎总在跑。阿奴看着他的背影,少女怀春,眼里都是诗。6,阿姐,你跟于老师老是偷偷摸摸的在干嘛了?阿弟问。最近阿姐总是这样,把他安置在位置上就迫不及待要走,好几次他看到于老师在门口等着她。没什么,你好好上课。阿奴边说边往门口走,于老师在边上翘首以盼,看到阿奴来了,立马眉开眼笑,两人很快消失在门口。“轻点,不要那么用力。”“好的,这样呢?”“嗯……可以,就是这样。”于老师宿舍里,阿奴握着笔,正吃力一笔一划写着。“哈,我终于会写自己名字了,好开心啊。”阿奴眉眼含笑。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写自己的名字,虽然还是歪歪扭扭的,但她有信心可以写得跟于老师一样好看。“阿奴你真的很聪明,一点就通,这样下去,你很快能认识很多字了。”“我要快点努力,才能跟上你。”阿奴羞涩小声说。“阿奴,我看了下黄历,过几天是个好日子,我想去跟你阿爸提亲。”“这么快啊?”“嗯,我怕,我怕你被别人先订了。”女大终要嫁,未来跟于老师的日子,令人期待。只是,阿奴如何都想不到,阿爸竟然不同意。“为什么?”于老师急忙忙问着。“没有为什么,你走吧。”阿爸把于老师连着他带来的东西,一并推向门口。“阿爸,为什么?”毫无心理准备的阿奴问着阿爸,再怎么,也是她高攀了于老师家。“没什么。”阿爸把烟杆别在腰间手背在身后转身往里屋走去,结束话题。这下可好,以后背阿弟到学校的活儿就被阿爸接过去了,阿奴见不到于老师。阿奴找阿爸问原由。“说什么都没用。”阿爸深深吸了口烟枪,缓缓说着。“为什么?你们还想让我成为老姑娘不成?”阿奴又羞又气。阿爸看了阿奴一眼,没说话。“阿爸,于老师人怎样你们都知道,他知道咱家情况特殊,阿弟脚不方便,他说他会跟儿子一样待你阿弟跟阿姆的。”阿奴吞下脾气,放低声音说着。“他是好没错,但不止是他,别人也都不行。”为什么?阿爸你说明白。“你瞅你阿弟那样,哪个姑娘肯嫁给他?你以后要嫁给你阿弟的。”阿爸良久说道。“阿爸你说什么呀,我怎么能嫁给阿弟?你老糊涂了啊?”听到话阿奴脸色大变。“怎么不行,你又不是我跟你阿姆生的,你是捡的。”阿爸又扔了个炸弹出来。一时间两次打击,阿奴石化了。7,“早知道你是这样打算的,我情愿那时就是死也不要被你捡。”阿奴抖着唇大声吼着,身体因为激动抑制不住发抖。“阿奴,阿爸也晓得这样对你不厚道,可谁知道你阿弟一生出来脚是萎的,后面迫不得已才跟你阿姆做这个决定啊,你阿弟脚那个样子,家里又没得几个钱,正常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你阿弟啊?咱们老江家不就要绝后了?”眼泪从阿爸浑浊的双眼渗出,顺着脸颊一滴滴连成线。“那是你们的事,是阿弟的事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阿奴哭喊着。“做人不能忘恩,如果不是我捡了你,哪有现在的你,还能跟什么于老师认识,再过两、三年,就把你跟你阿弟的事办了。”阿爸语气不容置疑。阿奴昏昏沉沉醒来又迷糊睡着,好像是阿爸跟阿弟在吵架,枕头上湿嗒一片,几天时间,脸颊凹进去,眼睛红肿,人憔悴不堪。阿姆除了淌着眼泪低声哀求她吃点东西外也无能为力。阿奴无所谓了,能死,就死了吧。嫁给阿弟,亏他们想得出,阿弟从小她带到大,就跟自己儿子一样,怎么能嫁给他?阿奴憎恨命运,都16岁了,才知道自己是捡来的,还要嫁给自己从小带大的弟弟。想起于老师,阿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,于老师是个实心眼的人,这几天没她的消息该急坏了。纵然阿爸提出这么荒诞的要求,但阿奴心底还是恨不起他。从小到大,家里是清贫,但阿爸对她的爱是真切感受得到的,阿爸是真疼爱她。还有阿弟,苦命的阿弟,他现在还小,等再大些,等他知道没人愿意嫁给他时,他可怎么办?一边是有养育之恩,一边是终身幸福,哪头,她都舍不得。命运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大的折磨,她只要想要一份平凡爱,嫁给一个平凡的人,组建一个平凡的家庭,跟世间的所有女子一样而已。世间那么多人,为什么偏偏是她?越想越难平静,阿奴起床悄悄从后门往学堂里走去。这条路阿奴来来回回走了5年,已轻车熟路。8,趁着月光,阿奴找到于老师的住宿。阿奴鼓起勇气屏住气息轻轻敲门。谁?是于老师的声音。阿奴不回应,加紧了敲门声。门开了,阿奴闪进去。阿奴,怎么是你?于老师很意外。“青漆,我阿爸要我嫁给我阿弟。”一见到于老师阿奴忍不住把所有都告诉了于老师。于老师又气又急又心疼,眼前的人儿,才几天时间,怎么就变这样了。“没事,事情会有转机的,我找个时间跟你阿爸好好说,虽然你不是他们亲生的,但让你嫁给你弟也太荒谬。我来想法子,一定会有法子的。或者我们给你弟找个愿意嫁给他的女子。”于老师着急安慰。“能行么?”阿奴毫无信心。“办法是人想出来的。”“……嗯。”“我送你回去吧,路上我们边走边聊。”于老师披上衣服。“我来,就没想回去了。”阿奴盯着于老师的眼,小声坚定说着。于老师瞪大了眼,看了看床,又看阿奴,结巴起来。“……你,你……”阿奴转身把油灯吹熄,背着于老师把头发打散。慢慢一个扣子一个扣子解开,外衣,里衣,肚兜。朦胧月光透进房里,阿奴浑身像披上一层薄纱,亦真亦幻。“阿奴,阿奴,你别这样,我……”于老师呼吸急促。“你嫌弃我是不是?”“傻瓜,怎么会,我爱你都来不及,我是想,等我们成亲,在属于我们自己的新房,我会让你成为我于青漆的新娘,而不是在这个连床好被子都没有的破地方,委屈你。”“青漆……”阿奴动容了,她果然没看错人。阿奴不再说话。她拿起于老师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身体,身体立刻软下来,阿奴压下满心害羞,坚定搂住了他……月光照在床上赤裸身体上,如同一滩盛开的玉兰花。9,“嘿,阿奴,起床了。”于老师轻轻叫着。阿奴醒来,看到于老师已经穿戴整齐,正宠溺盯着她。嗯。阿奴怪不好意思穿上衣服。“天还早,这会回去,不会被你阿爸发现,等我想好了对策,我会去找你阿爸谈,你也不要急,该吃吃该睡睡,瞧你这几天瘦的。”于老师细细交待。“嗯。”阿奴应承着。心里很暖。悄悄从后门进屋,昨晚睡得少加之人松懈下来,阿奴躺在床上很快睡着。直到一阵哭喊声把她吵醒。是阿姆的哭声。顾不上穿鞋,阿奴赤脚跑出去,阿爸阿姆坐在地上,阿姆哭天抢地,阿爸颓然耷拉着脑袋,神情悲戚。地上赫然躺着阿弟。阿奴往前一看,立马脚软,整个人瘫在地上。阿弟死了!他用根绳子结束生命。“怎么会这样,不是好好的么?怎么会这样?”阿奴狂乱叫着。“都怪我,都怪我。”阿爸喃喃着,拖着脚步失魂落魄往里屋走去。中年丧子,心痛得无法言说。他自以为妥贴的安排,却没料是这结果,担心老江家无后才做的打算,这下,老江家真要绝后了。可怜的阿弟脑袋无力垂向一边,脸色青白,脖子上暗红发紫的绳子勒痕触目惊心。因为未成年且是自缢,阿弟不能办葬礼,不能设灵堂,祖坟也进不得,阿爸只能去后山找块地安置阿弟。阿姆数度伤心昏厥,人十分虚弱,给阿弟最后净身是阿奴做。阿奴哽咽翻着阿弟的衣服,想找件新点的衣服。一翻那些衣服,阿奴再也忍不住,泪水滂沱。阿弟哪有什么新点的衣服,全都是浆洗得褪色带补丁的衣服,只因有次跟阿弟抱怨说别人都有花褂子穿,她没有,懂事的阿弟从那后就不要新布料做衣服,为的就是把他那份省下给阿奴买花褂子穿。阿奴不想让弟弟走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,她飞奔往山下跑去,往镇上跑,一直跑,找到布店,“咚”一声就跪下给掌柜磕头,求掌柜赊她几尺布。山里的事儿都带翅膀的,掌柜早已知道这个可怜家庭发生的悲剧,抹了泪把阿奴搀扶起来,裁了身布料,两个老师傅停下手中的活,一起赶制着。捧着衣服,阿奴含泪千恩万谢。新裁的衣服硬挺挺套在阿弟身上,衣服匆忙赶制,尺寸不合身,瘦弱的阿弟看起来就像淹没在一堆蓝色布料里,但,好歹是新衣服不带补丁,想来,阿弟会高兴的。几个亲近的亲戚来送别,阿爸搀着阿姆,阿姆虚弱靠着阿爸身上,这个可怜的妇人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。一天之内,两人老了好几十岁。草席里裹着阿弟,土一点点填上,阿奴的心,似乎也跟着埋进去。种了棵松柏到阿弟墓边上,这样,阿弟就不会孤单。10,我走了,我不能拖累阿姐,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,也是解脱。阿爸,成全阿姐跟于老师吧。这是阿弟临走写的,阿爸没说什么。阿奴跟于老师简单成了婚。阿奴还是住在自己家,不同的是于老师会在课上完后回来吃饭睡觉,他自自然然叫阿姆为阿姆,叫阿爸为阿爸。阿爸阿姆多少有些欣慰。阿奴时常与松柏遥望,感觉就像是在看阿弟一样。松柏生机勃勃,苍劲有力,长得很好。阿奴想,阿弟应该在那个世界过得很好。在那个世界阿弟的脚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。抚摸着隆起的肚子,阿奴心里默默说,阿弟,是你么?在她心里,虽然和阿弟毫无血缘关系,但他们像姐弟,更像母子,是至亲至爱的人。她喃喃道,但愿是你,这样,我们又可以重逢,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照顾你,这次,你在肚子里要好好的长,要可劲的长,不要偷懒哦,我可不想又一直背着你呢。风来树响,松柏树冠轻轻摆动,清谧的空气里有阿弟青涩而孱弱的味道。阿奴泪如雨下。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(本文为作者投稿。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文责自负)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长按